王丹没有如约到希望号参观。甚至没有再到现场看升空。其实升空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2205年春节，打电话给父亲拜年。父亲说下个月生日，教王丹来拜寿，也可以顺便一聚。

王丹见父亲如此煞有介事，便请了几天假，来到了酒泉小住几天。

父亲生日并没有大排筵席，只是请了上司周讪谬夫妇二人。

王丹一见周总，马上招呼：“周总，嫂子，您们来了。好久不见。”因为王罡也是叫周夫人嫂子的，所以王丹叫也叫嫂子，可以把自己拉到与父亲一样的辈分，心中多少有点得意。

周总大笑道：“唉啊，是王丹啊。好久不见。你为什么不来我船上参观参观啊？”

“哦，因为学习有点忙，抽不出时间。”

周夫人说：“你得闲时要上去逛逛，挺有趣的。已经有五大区了。”

“一定。一定。”

周总问：“你也快毕业了吧？”

“快了。保研。”

“好啊！好啊！在忙答辩？”

“早忙完了，现在只是看些闲书罢了。”王丹说完才觉得自己口快了。

“哦？看些什么书呢？”周夫人也是爱读书的人。

“现在在看些诸子之类的。没有什么实用，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周总说：“你嫂子也喜欢看这些书，还经常跟我唠叨呢。”又问：“你不喜欢马克斯之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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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过。”

“你怎么看呢？”

王丹犹豫了一下，说：“有些东西很难说是对是错。但如果把人分成两类，是不是太过简单化了？生肖和星座都把人分成十二种呢。”

周总和周夫人都哈哈大笑。

“那你是怎么看毛泽东的呢？”周总多少有点考王丹的意思。

“有功有过吧，太复杂了。”王丹本来想就这样敷衍过去的。

周总却追问：“比如在共产主义方面呢？”希望号在最初设计时就定下了公有制的大方向，所以他很在意这点。

“毛泽东他成功地取缔了钱，把全国变成统一的经济体，没有穷人和富人之分。这从某种程度上解决了私有制。但是他没有能消灭权力，所以社会还是分化为官僚阶级和平民阶级，仍然有很多社会矛盾存在。而且官僚机构太过冗繁，以致社会负担巨大。但这也不能怪他，人始终都是有局限性的。试问有哪个人，辛辛苦苦登上九五之位后肯放手的？”

周夫人说：“很独到哦。”

周总问：“如果当初毛泽东能消灭权力，那么能实现共产主义吗？”

“不能。当时的社会生产力太低了，人民的温饱都不能保障，在基体生存都要担心的时候，哪里会去追求更高的境界？”

周讪谬似乎松了口气。

王丹接着说：“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是人的劣根性。人生而自利，无可厚非。要求人民舍已为公，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了。一家人是共产的，一条村就勉强了，要一个省的人都实行共产制简直是天方夜谭，更遑论一国？毕竟集体智商是与人数成反比的嘛。”

周夫人惊讶地赞道：“你读的书也真是挺杂的哦。”周总不明所以。

王丹会心地笑说：“嫂子你也很博学哦。”

周总问：“那么你说，在希望号上实行公有制可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有些难度。”

周总面上露出了难色。

“周哥你别听小孩子胡说八道。”王罡已经有些不耐烦，举起酒杯说：“谢谢领导拨冗光临，小弟真是受宠若惊啊。这杯敬领导，祝您身体健康！”

周总拿起酒杯说：“唉呀，这杯敬你才对。你是寿星啊。”

“对对对，祝您们都身体健康。”

四人碰了杯。

周总不无自豪地说：“现在有很多人申请上船哦，已经收到三十多万份申请了。而且未来我们会收到更加多的申请。我正在头痛要怎样去筛选呢。”

王丹想了想，说：“提高一下门槛吧，门槛高了，人就自然少了。”

“怎样提高呢？”

“比如说要先经过基因筛查，有任何遗传病和传染病的人就上不得船。”

周总想了想：“那还是剩下很多啊。”

“那加上学历要求，要求硕士以上，这样可以提高船上人员的素质，又可以减掉一大批人。”

周总点了点头，对王罡说：“唉呀，大王啊，我真的很羡慕你啊。我比你大三岁，我的孩子比你的小好几岁呢。看来还是早生的好的。”

“我觉得也是，多生几个才好。”王丹为各位斟了酒。

四人又碰了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