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里,女人晚上总是忍不住哭泣,这自然招惹了不少风言风语,我的大嘴巴同事们倒是对于此津津乐道:“听说了吗?她被甩了,好像是那个老头子家里的那位查到他们之间的不干净关系,听说还在电话里咒骂她是个不要脸的烂货,一天天的只会勾引别人的老公。”
女人们叽叽喳喳,语气轻快的如同树枝上的麻雀,人总是这样会看不起不如自己的,又羡慕比自己高贵的,可是当看到比自己过得更好的人落魄时,他们大多难以设身处地对他人所经历之事产生共情,反而暗自窃喜,于碎嘴耳语间让那诽谤与污名的火焰越烧越旺。
日子从来不会与世界讲道理,终于有一天,女人停止了哭泣,她日渐憔悴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些许容光,那天她起的很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换了个少女头,穿着黑丝超短裙,一件鲜红色的毛衣衬得她那傲人的身材十分得体,她取下手腕上那块手表,大概是觉得与今天的自己有些不太搭,又戴上了一对亮银银的耳环,脚踝处系着两串珍珠项链,脖颈上的红颜泪彰显出女主人的风情万种,一个本就非常漂亮的女人把自己点缀的更加精致,我想对于绝大多数正常男性来说这是完全把持不住的,至少我就把持不住。
老男人来了,我亲眼所见,他一出场就板着一张臭脸,他拉了一把椅子在女人面前坐下,刻意和女人保持了一段距离,好像眼前的如花似玉并非什么温柔乡,反倒是杀人于无形的英雄冢。但是很快他又用他的本能反应证明自己绝非什么英雄好汉,只不过跟大多数雄性生物一样知道何谓食色性也。
他们翻云覆雨共享鱼水之欢一番之后,老男人连忙一把嫌恶的将女人推到一旁,嘴里骂骂咧咧,我听不懂他的话却知道那个行为表达了什么意思,就像前不久刚看到的一对年轻情侣,男人完事后同样将女人推到一边,反复咒骂女人不要脸,嘴里念叨是她勾引自己所以自己才对不起他的老婆,才会犯下这份错,就仿佛女人的存在就是原罪,他给了抱着自己大腿哭泣不停的女人一耳光,在女人的错愕中穿上衣服离开了酒店的门,从此再没有回来,只留下一个伤痕累累,在房间里抱着胳膊哭得撕心裂肺的爱情失意者。
老男人倒没有跟那个男人一样那么过分,他多少还维持着一点绅士风度或者说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给了女人一张银行卡后,说了一句:“念在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想来也不容易,这卡里的五百万足够你好好生活了,我们的关系就此打住吧。”说完这话也是头也不回的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已经完成工作交接准备下班了,路过墙角时却听到老男人与经理的对话,“好好帮我照看着她,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了。“老男人说。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好她的,保证不出什么意外。“经理回答道。
之后在看到女人时,她已变得呆滞木衲,越发沉默寡言了。
又过了几天,值夜班的我突然听到女人房间里传来了近乎咆哮的的咒骂声,期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呜咽,这动静太大以至于将所有人都惊醒,等我赶到事发地时,门口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我垫着脚看着赶到现场满头大汗的经理一个劲儿的在两个女人间斡旋调停,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貂皮大衣,黑丝包臀裙,两条腿粗的跟柱子一样,一身暴发户打扮的化着浓妆的老女人指使身旁气势汹汹,满脸横肉的肌肉男将那个平日里对我们耀武扬威,现在却谄媚摇尾的上司给推到了一边。
“给我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给了经理一巴掌,经理吃痛却不敢还手,右手捂着腮帮子,一副悻悻然的表情,我看向周围的同事们,他们不敢开口,眼角里却跟我一样憋着笑意。
“汪姐,我是这家酒店的经理,您叫我小杨就好了,汪姐出了什么事情您说话,我们一定帮你处理。”那条摇尾乞怜的狗非但没有因为被打而生气,反而陪着小心的挤出微笑向妇人递出自己的名片:“汪姐,这是鄙人的名片,您可以看一下。”
那豪横的妇人大概也没有想到对方那么能忍,她收下名片扫了一眼,继续骂道:“处理,怎么处理,你们酒店联合这个狐狸精一起勾引我老公,拆散我的家庭,欺负我们孤儿娘母,怎么为了搭上我先生的高枝,丧天德的,你们他妈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大伙儿评评理有这样的吗?”
面对老女人的豪横,经理有些招不住了,他连忙从顶兜里摸出了一张纸巾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汪姐呀,我哪里敢呀,给我一百二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事呀”,他又和颜悦色对着身后众人说道:“各位客人,没什么可看得,都是一场误会,大家散了吧。”冲着我们却又换上另外一副面孔:“都不用干活了吗,聚在这里干什么。”一秒从温文尔雅切换到怒气汹汹,我觉得他不去学习川剧变脸,简直是埋没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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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姐,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儿处理这件事吧!”杨经理笑意盈盈,一团和气,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觉得自己如此客气了,对方总不可能一点道理都不讲了吧。
“就在这里吧,这个小贱人勾引我老公,企图拆散我的家庭,我今天没她好果子吃。”被他称为汪姐的悍妇,双手抱胸,一脸得势不饶人。
“要打就打,要骂就骂,我不是这么被你羞辱的。”床上的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哭哭啼啼。
“小贱人,你勾引有妇之夫,拆散别人家庭,你还他妈的委屈起来了是吧。”悍妇声色俱下,大概觉得咒骂尤不解气,伴随着啪啪两声,五道鲜红的指印烙在女人粉嫩雪白的脸蛋上。
“我跟你拼了”,女人目眦欲裂准备还手,却被凶神恶煞的肌肉男一把紧紧的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回床头。
看着这场闹剧,围观的群众没有一个发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一个吃瓜群众的基本素养,满屋子里只听到女人的悲鸣,过了几秒,眼看事态要遭,杨经理总算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汪姐,这样不太好吧,要是让杜局知道……”
他的话还没完,那个悍妇兀的撒起泼来:“知道,知道又能怎么样,他妈的挨千刀的杜宏伟,老子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他,他个狗都不是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攀上我家的高枝,不是我爸帮他,他能有今天吗?”悍妇一边哭一边闹:“这个小骚货有什么好的,不就比老子年轻一点吗,会勾引男人一点吗,狗日的杜宏伟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孩子也不管,家也不回,偷偷的在外面给老子玩女人,是不是想着下一步把老子离了,好让这个狐狸精上位呀。”
“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他妈的休想。”悍妇说完这话又咆哮着给了女人两耳光。
女人想要拼命挣扎,但是碍于肌肉男的压制,只能不住的蹬脚,不停的咒骂:“你个黄脸婆,你老公早就受够你了,他说你就像一块发霉的馒头,曾经管饱现在闻起来就反胃。他说你长得跟猪一样,又肥又胖。”
“你他妈的……”
眼看火烧眉毛,杨经理也顾不上其他,他赶紧冲到两个女人中间,一把抓住悍妇的手厉声道:“汪姐,就算为了杜局也请您克制克制,难道你真要把杜局的大好前程给葬送掉嘛,您今天这件事要是闹的太大,会给杜局造成多大的麻烦你想过吗?”
被他这么一呵斥,悍妇倒是立马冷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女人,啐了口唾沫,指着女人骂道:“小骚蹄子老子今天是来给你下最后通牒的,以后离老子老公远点听到没,不许在跟我老公有交集,更不许再给我老公打电话,要不然老子下次扒了你这只骚狐狸的皮。”
她像一只斗胜的公鸡,昂着头趾高气扬的分开人群离开了酒店,杨经理在片刻之后做出了选择,他当然知道如何取舍,看似是去同悍妇赔礼道歉,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他这是准备换一根大腿抱,放弃了原主子。
一出好戏看完,吃瓜群众们小声嘀咕着离去,我看着女人将散乱的头发埋进被褥里沉默不语。
当天晚上,当我经过女人的房门时,我看到她两眼通红的望向头顶,她的眼神里像是没有了生气,空洞的犹如一只行尸走肉的丧尸。我知道她的眼泪已经干涸,未来的人生道路迷失了方向。
或许是因为女人走的太匆忙,所以前台才没有得到退房的消息,第二晚当我打扫的时候,发觉女人连同她的行李统统消失不见了,看着她略显杂乱的床,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尼古丁的芳香,这是交子的味道,是独属于那女人的味道。一个念头使我大胆的走进她的房间,我扑倒在残留着她体味的柔软的天鹅绒上,使劲嗅着独属于她的芬芳。
我的下体仿佛打了鸡血似的直立了起来,我连忙褪去牛仔裤,放出那根无用大棒,轻轻的在洁白温暖的被褥上来回摩擦,随后又将双眼闭上,想象着身下的是女人,她与我共赴山与海的誓言,一种无比曼妙的情绪在我心底滋生,舒适感让我久久不愿睁眼。
就在女人走了第七天后,我发现我的心也跟着她一道走了,不然我又何必患得患失,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了,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一蹶不振的时候,她又回来了,那天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出现在房间里,我看着她又一言不发的抽着交子,明灭闪烁的烟火还有她吐出的阵阵白烟营造的模糊感让她又重显其独特的魅力。
我知道我的快乐又回来了,那一天我知道我必不能寐,我不知道在摇晃的吱呀呀的高低床位上为她付出了多少子孙,也不知道因想念她损失了多少脑细胞,我的满脑子里都是她。
之后的日子,每次见到女人,她总是睡了吃,吃了睡,夜深人静的时候又会开始静静地坐在床头上,抽着香烟,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头发,杂乱的头发上粘粘的,但是我却很喜欢她现在的这种状态,不只是头发,其它没有清洗的部位尝起来一定别有一番滋味,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邪恶的想法,我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