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父亲般欣慰的目光注视，高康身体一颤，抖了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泛起，心说：“我有那么傻吗？”

　　“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之前提出的问题。”高康连忙打断王薇的凝视，王薇的欣赏让他感觉毛毛的，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猴子。

　　“急躁是阻碍我们进步的不利因素。”王薇提醒了一声：“当原子爆发时，原子生成粒子朝着周围矢量势扩散，于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就诞生了。”

　　“等等，矢量势是什么东西？”高康突然听到了一个异常新鲜的东西。

　　“粒子爆发前是没有时空的概念的，你可以把矢量势看作一个不是空间的空间。”王薇眼瞧高康一副便秘的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总之是目前的你无法理解的存在，你需要知道的是，原子的爆发，粒子的扩散，于是速度就诞生了。”

　　“请继续”，高康一下子来了兴趣，神采奕奕的望向王薇，他有种自己接下来总算能听懂的错觉。

　　“原子爆发后，粒子开始迭代，迭代速度看似并发实际是并行的，并行产生粒子流就是所谓的时空了。”王薇的话说到这，高康拼命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方才绝逼是失了智了，不然如何敢奢望一个生活在2G时代的学渣突然去领悟5G时代的学霸思维，好比一行太监上青楼，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呀。

　　“喷泉你总看过吧。”王薇语气越发无奈，对于刚才高康小小的希冀眨眼飞往九霄云外。

　　“大概，也许，可能吧”，高康有点不敢确定。

　　“喷泉喷发时形成的水流，各个方向流速看似相同其实是不同的，有些方向水流流速比较快，就像原子爆发时生成的最早一批时空，有些方向水流流速比较慢，就成了较晚一批的时空，而这种快慢差距就叫做时间。当然从另一个方面上来讲，时间还可以用可见光的运动表示，粒子的分化运动表征出很多形式，最易于观察的是可见光，其余多为暗能量物质。”

　　“等等你是说速度的本质就是时间，还有粒子有很多种，除了可见光，其它都是暗物质？”高康像是抓住到问题所在，追问道。

　　“对，追根究底，时间的本质就是速度或者说是运动，粒子是基本单位，从广义上来说分为两类，可见光以及其它暗物质。”王薇重复道。

　　“那么我想问，原子爆发后形成的粒子是什么，还有空间又是什么？”高康聚精会神地看向王薇，对于未知的宇宙他确实充满了好奇。

　　“先回答你有关于空间的问题，空间其实是一种载体，一种容器，就像你们人类科学家所描述的一样，你现在的意识其实是一串特殊的脑电波，而你的大脑就是一个绝佳的容器载体，如果没有大脑约束，你的脑电波就会很快消散，你就会死亡。粒子流的扩散速度差异带来了时间，粒子流不断膨胀将矢量势撑开形成了空间，同时也方便各种粒子间的流动交换。”

　　王薇继续解释道：“其实不管是可见光也好还是暗物质，所有的粒子如果用一个你们地球上的造物比喻，那就是一根根运动着的橡皮筋。”

　　“橡皮筋？”高康惊叹了一声，满脸不可思议，你是说超弦M理论是正确的？

　　王薇解释道：“有一部分是对的，在人类的超弦M理论中将时空维度分为11维，按着这个观点你们人类所在的时空维度应该是在四维，而我所在的维度应该是在九维，我不知道你是否理解维度空间的差异性，如果不能的话你可以把整个宇宙看作为一个地球，从地心位置出发到达地球大气层的距离为11维，那么我们大概位于地表上，而你们则属于岩石圈靠近中间层的地带。事实上对于维度的定义我们也很模糊，至于宇宙是否是你们人类定义的11维我们也不得而知，不过在我们之上确实还存在着更高维度的生命，具体是什么形态我们也并不清楚，唯一了解更高维度生命形态的可能只有那个疯子小说家，因为他宣称自己曾经到访过，据他书中所描述，比我们高一维度的生物唤作大神，大神是一种介于绝对与相对中的存在，是一种无法用生死描述的存在，因为你无法定义他是生还是死。我们时空里的一切生物都生死于大神体内，他的呼吸，他的意识变动会改变我们的世界格局，他介乎于半睡半醒之间，正因为此他才能保持稳定，宇宙也才不会骤然塌缩，但是就像人体会发生细胞的更新迭代一样，大神体内也会发生各种新陈代谢，所以有时候宇宙也会迎来局部变革。但正如混沌教义所云，宇宙本就是狭义上的混沌以及秩序共同构筑的动态平衡结合体，所以大神严格来说是我们混沌教派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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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说来，你们信仰宇宙？”高康听了半天，大概明白王薇主要表达的意思。

　　“准确来说，我们信仰我们各自的宇宙，我信仰的是本位宇宙，而其它平行宇宙中的混沌学者则信仰他们时空里的大神。”王薇补充道。

　　“等等，你不是说你们的混沌教派是疯子小说家创建的吗？那么其他平行宇宙里又怎么会有混沌学者？我明白了是其他宇宙里的疯子小说家创建了其他的混沌教派对吧。”

　　王薇摇了摇头，对于高康的说法更正道：“不可排出这种可能性，但是也不可证明这事一定发生，就我接触到的其余平行宇宙的混沌学者而言，他们并不是疯子小说家创造的，他们本来就真实存在的，但是值得表扬的是，你又把握了一个关键问题。”

　　面对王薇的此刻的口头表扬，高康却高兴不起来，高维生物对于低维生物的压制在他和王薇之间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原子爆发形成宇宙的过程中，形成了无数的平行宇宙，每一个定义为非死的平行宇宙都是一个大神，正如我最开始提到的那样，有些宇宙一出生就被我们定义为死，这些宇宙没有可见光渗透，被暗物质充斥着，没有绝对与相对的概念，还有一些宇宙则是因为可见光与暗物质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互相抵消，从而形成“相对无”的概念，这样的宇宙自然无法稳定运行，也不会有生命诞生。”

　　“回到之前的问题吧，为什么你会说粒子是一根根运动着的橡皮筋。”王薇能分享的东西很多，高康觉得自己得在还没有被海量信息淹没之前解开自己心中的疑问。

　　“所以我必须夸夸你们人类，要知道这已经涉及到非常高深的学问了，人类学者通过数学推导得到粒子的公式，而这个公式就是一根根橡皮筋，作为一个四维生物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等等，打断一下，我想问一下，你口中我们人类做的这件了不起的事情在你们九维生物的认知里大概属于什么层次，打个比方说你所谓的超弦理论在我们人类世界里大概属于大学以上的水平，那么在你们的世界里了？”每次听到王薇对于人类的褒奖，高康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像极了主人对于宠物的夸赞，比如狗狗真聪明呀，猫猫真可爱之类的。

　　“大概属于你们人类知识体系里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所学到的水平吧。”王薇的话给了高康脆弱的小心脏一记狠狠的暴击。

　　“打住，老大，从今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夸奖人类呀，每次你对我或者我们的夸奖我都觉得渗得慌。”

　　“可是你们人类真的很聪明呀，没有完善的知识体系，很多时候依靠想象就能做到许多在我看来超越你们当前纬度的事情，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王薇的诚挚让高康不由得苦笑起来，小声嘟哝道：“您这是夸了还是骂了？”

　　王薇觉得越发搞不懂眼前这个低维生物的情绪特征，在她所了解的知识里，人类会因为别人的夸奖而愉悦，会因为别人的批评而沮丧。就在她观察高康略显羞愧的表情考虑着以后要不要多抓几个人类研究研究的时候，高康却说道：“如果粒子都是一根根橡皮筋，那么它是如何运动的了？”

　　“依靠弹力还有电磁力。”王薇解释道。

　　高康没有开口，而是用眼神示意继续。

　　“你可以把粒子看作发光的橡皮筋，因为有电磁力的影响，所以能提供驱动能量，粒子在惯性或者说弹性牵引下会朝着各个方向移动，你可以在脑海里设想这么个场景，一根橡皮筋冒着白光发出呲呲声响，它收缩然后舒张，它先把自己压缩到一个极短的长度然后又将自己突然拉长，这样反复运动，依靠着蠕动向前移动。当它把自己压缩到极致是，收拢为一个点这就是0，根据弹性相对性，它之后必然朝着相反方向伸张到另一个极致，于是这就形成了一个1，这样极端运动的粒子自然生成了最早的时空，而根据粒子伸缩蠕动差异性，时空流相继产生。”

　　王薇停顿了一下，看着头顶皓月当空，月朗星稀，也不管高康有没有听懂自己前面的话，指着天空说道：“你很难想象，无论是渺小如我们还是这些巨大的天体都是由一个个微不可察的粒子们一个个运动构成的，而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粒子运动快慢的不一致，除了产生了时间还诞生出了意识，而运动速率一致的粒子的同步融合又呈现出了物质性，意识注入到物质容器中，生命也由此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