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空弹匣的奥西本能地向远处翻滚，翻滚间熟练地将空弹匣放出，稳稳停下后，迅速从弹匣套中取出满弹匣，塞入枪内，然后再次翻滚释放滑套，完成重新装弹的动作，这个天衣无缝的操作，流畅得就像是练习过无数次一样。

等他终于有时间抬头观察时，发现黑衣人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这时他才感觉到身上有两处剧痛，原来他也受了伤，不过此时此刻，他没法查看伤口，咬着牙忍着疼痛走过去，用脚将地上的手枪踢开。

奥西低头看了一眼黑衣人，只见他已经被射成了蜂窝，惨死。 随后，奥西赶紧查看詹姆斯的情况。他伸手摸了摸詹姆斯的脖子，却发现没有脉搏，詹姆斯就这么死在了他的面前。奥西满心无助和愤怒，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一辆警车疾驰而来，远远停下。警察大声喊道：“放下枪！举起手！”“慢慢趴在地上！让我看看你的手！”此时的奥西没心情解释，他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先配合。于是他把枪扔掉，举着手慢慢躺下。

“慢点！慢点！”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警察把枪踢开，另一个警察给奥西戴上手铐。

“我中枪了，需要医生。”奥西喊道。

“只要你付得起车费，就叫救护车来接你。”警察应了一声。奥西有些担心。他刚买了医保，不知道枪伤能不能报销，毕竟听说在美国看病贵得让人倾家荡产，心里有些后怕。随着警车

陆续赶到，下车的警察也越来越多。奥西看着这些人，突然看到熟悉的马克和沃利，眼睛一亮，急忙喊道：“马克！沃利！是我啊奥西！”马克和沃利正在和最先赶到的警察交流，听到有人喊，仔细一看，才惊呆地发现是奥西。

两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奥西。马克惊讶道：“哥们，你干了什么？！你早上开枪打人你知道吗？现在晚上还被铐着！”

奥西无奈翻了个白眼：“今天早上我没有被戴上手铐。”

沃利摆摆手，说道：“没关系，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马克掀开奥西的衣服看了一眼，说道：“肩膀和胸部受伤了，幸好你穿了防弹衣，子弹没有穿透，所以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哥们，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属于防守反击，应该没事的。”沃利接着说道。

奥西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詹姆斯充满了惋惜：“詹姆斯太可惜了，他刚找到工作，就要重新开始，现在全完了。”

沃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分析道：“虽然说得有些狠，但不得不说，你不该给詹姆斯那么多新物资，太暴露了，会激起很多人的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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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西低下头，自责地说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给詹姆斯带点礼物而已。”

马克拍拍奥西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奥西，你想帮助朋友没有问题，问题出在那些坏人身上。”

“先上救护车，这件事交给我们吧。”沃利说道。

奥西被医护人员抬进救护车，送往医院就诊。医生的结论和马克的判断一样，伤势并不严重，休养半个月就可以出院。

后来，奥西听说自己杀死的黑衣人叫约瑟夫·鲍威尔，这家伙不简单，他名下的车曾出现在三起流浪汉被杀案件的现场，而且他手中的手枪还与一起入室抢劫枪击案有关。通过法医办公室和枪械鉴定专家的联合物证检验和枪伤鉴定，得出之前被杀害的三名流浪汉和詹姆斯都是被他用那把手枪射杀的，而那把手枪也被认定为凶器。通过入室抢劫枪击案的被害人身份鉴定，确认他也是抢劫案的实施者。可以说，杀了他，奥西破获了好几起案件。

奥西对这些不是特别在意，他不是正式警察，破案也不会升职加薪，他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因为疏忽而导致詹姆斯死亡，这就足够了。

因为詹姆斯的前妻和女儿拒绝认领詹姆斯的遗体，理由是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出院后，奥西以朋友的身份安排了詹姆斯的火化，并为詹姆斯选择了一个不错的墓地。在詹姆斯的墓碑上，奥西刻上了一行墓志铭：他做了很多错事，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醒来。愿他安息。

奥西没有承担任何责任，因为他阻止了犯罪，这是一次防御性反击。向他宣布这一决定的人是天普市分局的梅萨局长。这是奥西第一次和局长亲密沟通。梅萨局长没有多说，只是让奥西好好康复，并提到专用的警车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他还暗示奥西应该抓紧申请入籍，因为只有成为入籍公民，才能成为一名正式的警察。

奥西有些不解，向马克询问局长这句话的意思。马克无奈地看着他，开始给他讲解美国警察的工作状态。据一些北美非政府组织的统计，2018年大约有1098人被警察枪杀，其中70%是罪犯或者符合被枪杀条件的人，不到30%可能是因为误判而被枪杀。而且全美警察的数量非常庞大，一般认为大约有70万。这么多人，一年只有1000多人被枪杀。可见美国警察开枪的时候其实很谨慎的，大多数警察在整个职业生涯中可能都没有开过枪，也没有杀过人，因为警察的目标是抓捕罪犯，而不是结束他们的生命。

像奥西这样短时间内连杀两人的情况非常罕见。他第一次开枪的时候，警长就直接把他安排到值班表里。当天下午，他又开枪了，直接惊动了局长。局长暗示会给他准备正式的警察职位，所以提醒他别忘了申请入籍。马克还告诉奥西，警察的工作环境其实非常恶劣。根据FBI 2018年的犯罪报告，2018年发生了58866起袭击警察的事件，导致18005名警员受伤，超过100名警员在执勤时牺牲。而且，每次开枪之后，都会有严格的内部审查，以确保开枪的必要性和合法性。因为美国有很多律师专门盯着公职人员的错误。如果开枪被证明是不必要的，警察局要支付巨额赔偿金。很多开枪杀人的警察事后都需要接受心理辅导，甚至因此辞职或自杀。

奥西听完这些，感到很震惊，甚至佩服美国警察的克制。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好像和其他警察不一样。他心想：“我每天都要杀好几个人，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马克接着说：“局长的意图是让你当硬汉，谁不想在自己的单位里有一两个硬汉呢！你可是我们天普市分局的硬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