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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行道也
捡了个宝

捡了个宝

一座绵长的峰峦,葱茏的树木,千姿百态,丛林叠翠,星月的光辉飘摇在一处树林中,四周静谧。突然随着一阵空间涟漪波动,已近昏死过去的陈昊出现在一片茂密的丛林。

  紧接着一道身影也随即出现,只见他俯下身先是探了探陈昊的鼻息,又替陈昊把了一下脉,紧接着那人摸了一下右手的戒指。

  手心里突然出现一颗药丸,好似凭空出现一般,往陈昊嘴里塞。

  入口即化。做好这一切,那人悄悄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静谧的月光洒在陈昊身上,此时的陈昊已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全身上下被雷劈的体无完肤,乌漆墨黑,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隐约中,陈昊听见有人在说话,他很想动一下,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接着他的嘴边突然送过一个汤匙,不明液体流淌在嘴中,一股难以名状的草药味刺激着味蕾,好苦。

  慢慢的咽下了喉咙,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重影,睡眼朦胧间,他看见一个妇人正坐在床榻边上,手托着药碗,拿着汤匙喂着他。

  妇人刚要把汤匙往陈昊嘴里送,就发觉床上的人在看着她,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随后妇人惊讶的轻“咦”了一声。

  “吧嗒”汤匙细碎的声音掉在碗中,里面的药轻轻的荡了荡。

  那妇人转头对着少年的说道:“澈儿,他醒了。”

  随后陈昊的耳边响起一道少年的声音。“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少年拍了拍胸脯看着陈昊说道。

  陈昊眼睛定了定,回过神来,总算看清只见对面那人生的黝黑,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白衣,一头飘逸的长发,一双游龙眉,一对明亮深邃的杏眼,鼻子小巧,嘴唇宽大,双唇厚实。

  陈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来,先把药喝了。”

  他的耳边就听那妇人说到。

  妇人舀起药汁递到了陈昊的唇边。

  陈昊微微张口,陶制的汤匙在唇齿之间摩擦,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苦涩的药液流淌在唇齿之间,深深的刺激着味蕾,苦的令人难以下咽,陈昊眉头微蹙,喉结微动,他艰难的下咽。

  屋里很安静,只有妇人拿着汤匙,舀起药汁时,不时触碰碗底的声音和陈昊艰难吞咽药汁“咕嘟”的声,陈昊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妇人,只见那女人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

  生的一头乌黑的长发,饱经沧桑的脸上的镶着一对眼睛,额角的皱纹,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面容姣好,似年轻是是个大美人儿呢!

  那妇人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碗,汤匙舀起药汁往陈昊唇间送去,微微抬头,弯眉间。

  一双秀美含情的丹凤眼,恰好对上了陈昊的那双深邃的眼睛,四目相对,陈昊淡静如海的目光是那样的清澈明净,没有一丝邪念。

  妇人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红,她赶忙撇过头去,眼神躲闪。

  她觉得自己脸颊似有些发烫,手里继续舀起药汁喂着陈昊,眼睛不敢正视陈昊。

  陈昊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不由得有些尴尬。

  想要起身,可是他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口中对着妇人,艰难的开口问道:“是你们救了我?”

  他努力想要缓解尴尬的氛围,所以他打破了沉寂。

  那妇人看着陈昊轻轻点头微微颔首。

  “谢谢。”

  陈昊看着妇人说道。

  此时房间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屋里三人都默不作声,那白衣少年没有说话,而是静悄悄的站在床榻旁看着妇人给陈昊喂药。

  在喂完陈昊碗底最后一滴药汁后,那妇人从榻上起身,轻轻移步,将药碗放到一边的圆桌上,妇人目光撇了一眼窗外,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妇人对着床榻上的陈昊说道:“这位公子,时候也不早了,你安心养伤吧!”

  “澈儿,我们出去吧!莫要打搅公子休息。”

  接着妇人又对着少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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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少年轻应道。

  少年对着陈昊轻轻的点了点头

  目送着白衣少年和那妇人离开,房间里又再次回归安静,一片安详和谐。

  陈昊目光扫过这陌生的环境,他用手扯了扯身上干净整洁的衣服。

  现在的他正躺在一张古朴的床上,四根红木床柱着紫色的帘布。

  一张简洁质朴的圆桌,四把不事雕琢的圆椅,一个衣柜。

  一张炕案,一张白色绒毛的地毯铺在炕案下。

  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陌生,简洁,又质朴。

  看着这些陈旧的家具突然陈昊的心头一颤,眼睛一跳,他听到自己心跳扑通扑通的奔腾着。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速度变快。呼吸都变得微微有些急促,此刻他非常迫切想知道答案,迫切想去证实自己的猜想,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了,只是隐隐不敢相信罢了。

  旋即,刚刚喝下去的药力开始发作,陈昊渐渐的合上了沉重的眼皮,昏睡过去,漫漫长夜,除了村子里一两声狗吠,一切显得那么寂静无声。

  一觉醒来,已经临近晌午,皓蓝的天空,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

  此刻陈昊正站在房门外,沐浴在阳光下,静静的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与舒适。

  这是一处由大理石铺成的小院,白墙黑瓦环绕着小院,一道拱形圆门,圆门两侧陈列着两道修饰精美、雅致的圆形漏窗。

  小院中央架设着一套雕工精美的石桌椅,白墙四周是四四方方的花坛,花坛上种着些各式各样的药株。

  出了拱形石门,小院北侧是一个古朴雅致的别院,两口石缸各置在大门两侧,两株静谧优美的睡莲挂在池子里。

  别院中央有一棵古典朴素的松树拔地而起,为整个庭院添了些许古雅的韵味,底下是一块圆形的小花坛。

  别院的西侧是一道拱形圆门,站在拱形圆门前,放眼望去一个硕大的正院,门庭鲜亮的红柱支撑着二层小楼,漆纹沧桑的栏杆环绕众着一条精美的大理石铺设的走廊。

  青石板铺成大大的庭院中除了四周正晾晒着一座座药架之外,正中央还摆放着一套石桌茶几。

  一位妇人背对着陈昊在药架上翻动着晾晒的药,陈昊站在拱门前驻足观望。

  妇人转过身见到陈昊,停下手中的活,惊讶道:“公子,你醒了。”

  “嗯,醒了。”

  “对了,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伯母您的救命之恩呢!”

  陈昊走上前对着王氏道谢。

  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就在陈昊双膝弯弯已作势要成下跪之姿,却立刻被那妇人拖住。

  “公子,这使不得,使不得,妾身虽不是医师,但常年跟着我夫君,耳濡目染。也明白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乃是医者的本分,你如此行大礼,真是折煞妾身了。”

  妇人对着陈昊说道。

  “这”

  陈昊那被妇人拖住的身躯,缓缓起身,然后又听陈昊说道:“伯母,既然不肯接受陈昊的跪拜礼那也就作罢,但这礼数不可乱,您和那小兄弟乃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感激不尽,请伯母受我一拜。”

  说罢只见陈昊整个人退后一步,对着妇人行了长揖之礼。

  见此那妇人微微曲膝,施以还礼,

  当即又说道;“没想到陈公子如此高义。

  妾身王月,若公子不嫌弃可称呼我一声伯母即可。”

  说完,庭院里这一刻竟然出奇的安静。

  绿树枝头上鸟儿婉转清脆的轻鸣回荡在耳边。

  陈昊又想到了张澈,当即又问道;“对了,伯母,那小兄弟去了哪里?”

  王月掩了掩嘴笑着说道:“你呀!就别小兄弟,小兄弟的叫了,他是我的儿子,他叫张澈,这会儿啊!没准就在村口下棋呢!”

  “喏!你出了门过一条小路,在过一座小桥,在沿着路走一段,要是看到一棵大桃树,那就是了。”

  王月手指了指路对着陈昊说道。

  陈昊对着王月点了点头,径直朝着大门口走去,出了大门,陈昊就看到房子西侧,一座堆满草料的一间房舍。由石头砌成的白色石墙,屋顶上盖满了密密丛丛金黄色的枯草,质朴的栅栏门,朴实无华,想是养了牛或是马儿吧!

  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延伸向前,放眼望去前面种着大片大片的金灿灿的油菜花。

  周围陈列着零星房舍,渺渺炊烟。在不远处能看到一条水波粼粼的小河,一座小桥架设在河上。

  走在泥泞的小路上,路边的金色的油菜花,流金溢彩,竞相怒放,好似金浪涛涛的海洋。

  花海中遍布着那零零星星的房舍,春风掠过,花香四溢,看着这周围陌生的一切陈昊不由得万千感慨。

  站在桥上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河水很清澈干净,鱼儿在水中欢快的玩耍,岸边草丛边葱葱郁郁,岸边的柳树随风飘摇。

  河流边一面是金灿灿的油菜花田,而另一边是一间间黑白相间的房舍。

  沿岸一座小山丘上,密密麻麻的竹子,苍翠欲滴,一簇成团的高耸挺拔,在温暖的阳光下,竹影婆娑。

  远处正在捉迷藏的几个孩子,纷纷停下来脚步,躲在屋舍下只露出个小脑袋,偷偷看着站在桥上的陈昊。陈昊见此,不由的会心一笑。

  过了小桥,他拐进一条青石子铺设的蜿蜒小路,一间间黑白相间的屋子前,一棵棵桃树静谧的陈列在路边,红雨纷扬。

  远远的陈昊就看到了一棵大桃树,是那样的绚丽多彩,陈昊忍不住呆了呆。

  在往前走,不时有路过的村民向着陈昊驻足观望,陈昊向每一个路过的村民友好的点头致意。

  眼前一颗葱茏劲秀的百年大桃树,枝干虬曲苍劲,顶着粉红的擎天华盖,巍然挺拔。

  风起,飒飒间,空中落下纷飞似雪的粉色花瓣,美丽缠绵的落地,阵阵香浪迎面拂来。

  陈昊伸出手,一片粉色的花瓣落在手中,很美。

  桃树下扎堆围着一圈人,树的一边牵着一头黑牛,黑牛嘴里正嚼着青草,摇着尾巴驱赶蚊虫。

  陈昊走了过去,慢慢的挤进人堆,不少被他挤的人只是多看了几眼,便不再理会他,只见桃树下,一个白衣少年和一个黑衣老者正在聚精会神的下着棋。

  那黑衣老者,穿着朴素,头戴道冠,满头白发,一根金色发簪插在发髻里,下巴处一簇白色的胡须,俨然一副仙长的风度。

  “那就是伯母的说的老李头吧,好一副仙风道骨之意。”看着老李头陈昊心中道。

  那黑衣老者好似察觉到陈昊的目光,抬起头来,满含笑意对着陈昊点了点头,便继续专注棋盘。

  而那白衣少年自然就是张澈。陈昊没有打搅,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观看。

  一旁的众人也都静静的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只见老李头,手执白子,右手对着棋盘轻轻一点。局势似在这一刻尘埃落定。张澈看着眼前的棋局,心中无比苦涩,他知道他又输了。

  “我输了。”

  张澈对着老李头说道。一旁的众人对此似乎早已是见惯不惯了。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却转头突然看见身后的陈昊,四目相对。

  张澈惊讶的叫道:“咦!是你,你怎么来了”

  “张兄。”

  陈昊眼含笑意道。

  “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澈问道。

  “自然是来找你。”

  陈昊对着张澈说道。

  “找我?”

  张澈惊讶的问道。

  “是啊说起来,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还没好好……”

  “等等”

  只是陈昊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澈打断。

  张澈眼珠滴溜一转看着陈昊问道。

  “对了,你对下棋之道如何见解。”

  “唔,一知半解吧!”

  陈昊想了想说道。

  “那不如你帮我个忙吧,

  你和这老李头比试一场如何。”

  张澈说道。

  “这”

  陈昊迟疑了一下。

  “老李头,你看呢?”

  接着张澈又对着老李头问道。

  “远来都是客,请便。”

  老李头看了一眼陈昊说道。

  接着陈昊望向老李头说道:“既然如此,前辈,在下棋技拙劣,还望前辈多多承让。”

  说着陈昊双手抱拳对着老李头身躯微微一躬。

  “请。”

  老李头朝着他点点头说道,同时右手做出“请”的手势。

  “请。”

  陈昊同样也右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二人正襟危坐,陈昊手执黑子,老李头手执白子。

  黑子先行,二人你一颗,我一颗,如果说老李头的黑棋是凶狠暴戾,刚猛无比。那么陈昊的白棋就是,无畏无惧,勇往直前。

  围观的众人看着陈昊和老李头拼的热火朝天这一幕,无不暗暗称奇。

  二者两眼对视,似乎擦出了战意的火花。

  “强”

  就在同时同刻,二人心中同时生出对彼此的认知。

  这是陈昊和老李头心中所想,这是双方对彼此的肯定。这是一场强者与强者之间的博弈。

  二人拼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畅汗淋漓。

  看的在场众人无不是啧啧称奇。

  一炷香后,陈昊的棋盒之中仅剩两颗黑子,而对面的老李头手中仅剩一颗白子,二者额头间都残留着晶莹的汗水,二者都拼的面红耳赤,如痴如狂。

  老李头看着棋盒中仅剩的一颗白子,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对面的陈昊,更是目不转睛盯着棋盘思考着。

  只见陈昊右手执黑子,“啪”的一声,黑子落地。

  就在陈昊执黑子落地的一瞬间,老李头眼睛中闪过一道精芒。

  “这是”

  “三死无生循环劫!!!”

  老李头猛的一抬头直勾勾的盯着陈昊,陈昊也毫不示弱,二者就这样互相看着,最后,老李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明白他手中的白子已经没有再下的必要了,因为最终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

  “和局”

  “年轻人,你可真是令老夫对你刮目相看呐!这世上能和老夫和局的,你还是第一人。”

  老李头看着陈昊平静的说道。

  “前辈谬赞了,前辈的棋艺惊世骇俗,亦成我不逞多让。”

  陈昊谦虚的说道。

  “老夫姓李,外号老李头,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老李头看着陈昊问道。

  “在下陈昊。”

  陈昊答道。

  “陈昊,没想不到你的棋艺如此高超,嘿嘿,怎么样啊,老李头。”

  老李头刚想要说话,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只见张澈笑嘻嘻的看着老李头说道。

  老李头看着张澈说道:“嗯,很不错。”

  张澈似乎还想说什么,耳边就听见陈昊说道,“好了,张兄,说起来,我来找你还要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话间,陈昊起身就要下跪磕头。

  张澈赶忙拖住陈昊的手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救人乃医者本分,无需多礼。”

  “好了,诸位,告辞了。”

  张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说道。

  “我们走吧!”

  张澈看着陈昊说道,说话间他走到了桃树下,系开了绑着黑牛的绳子,陈昊见状当即跟在张澈后面,二人就这样在众人目送的眼光下,一前一后的骑着黑牛走了。

  “嗷!我想起来了,你们可还记得昨日午间,张澈身后背了一个烧的像黑炭一样的人?”

  一个村民望着远去的二人远去的背影,突然大叫道。

  其他村民听闻,纷纷恍然大悟,显然在村民口中被烧的像黑炭一样的人正是陈昊。

  这那里是捡了个黑炭啊!这是捡了个宝啊!众人无不是议论纷纷。

  而在场唯有一人安然若泰,那就是坐在棋墩之上的黑衣老者,似乎他对陈昊的身份早已知晓了一般。